形。露生听了道:“你知道小人畏威而不怀德,这是对的,但霹雳手段,只靠大声没有用。王家已经是山穷水尽,他光脚不怕穿鞋,所以心里永不会怕你,唯有叫他生死关头,他才会权衡服软。”
求岳笑道:“我狠起来真没你狠——不过换做是我,我一定把那个臭姓王的手怼折了。”敢摸黛玉兽,金总看他真是蜈蚣买鞋,嫌手多。
露生却不言语,半天方道:“你知道么,我不记恨他轻薄我,因为他那个浑样子——很像你当初。”
求岳愣了愣。
露生低了头道:“偏他这样浑的人,快乐无忧,要是你没有认识我,或许也像他一样浑得快乐。”
求岳说不出的心情,不想当着露生的面叹气,还是叹气,把他抱紧了,“我跟你发誓,这是你这辈子受的最大的、也是最后一次委屈。”
“等这件事解决了,我要叫他们都来给你捧场,你不能白受这个委屈。”
露生的眼睛又有些濛雾起来:“我难道是求这些吗?”
“我知道。”求岳低声道,握着他的手,“我知道,很快的,很快就不用这么操蛋了,”想要再许什么,却发现他们要求的太朴素、太简单,说来可怜,“我要跟你天天晚上睡一起。”
还能有更蠢的话么?
只有他觉得他这话不蠢,也只有他肯信他这话吧!
他们又说了什么,许了什么,自己也忘了,喁喁地、恐怕人知,絮絮地、是一篇杂乱的情诗。临到别时,一个不肯走,一个却要他回去,站在月下,求岳仍道:“明天我再来看你。”
露生遥望他的背影在风中离去,一步三回头地,末后就是回头也看不清了。我们一生中会许无数的承诺,而其中大半数都像永不缺的月和永不谢的花,许下它,是一种伤感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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