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十二章 感动天、感动地_贞观新丰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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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东,再折向南。

  县丞昝君玄忍不住开口:“再走,应该到马额里了吧?”

  潘金凤点头:“啊,他们本就在马额里与零口里之间讨生活,不是年成特别差,他们也不轻易出来。”

  柯斜忍不住置疑:“这巴掌大的地方,能养几个盗贼?”

  潘金凤得意地笑了:“本来也没多少啊!”

  这话可就前后矛盾了。

  既然没多少人,本身有土围子为屏障的东潘庄,凭什么要出钱粮买平安?

  潘金凤笑而不语。

  经过潘沱零的小声解说,她大致明白了来龙去脉。

  说盗贼其实不太准确,说是大唐的伯夷、叔齐倒不为过。

  哪个朝代灭亡时,没有点遗老遗少?

  不食唐粟没问题,还要拖家带口就过分了。

  再贤,肚子会饿,娃儿会哭,狼狈地提刀讨生活也就在所难免了。

  官与匪的转换,就在一念之间,与佛门说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有异曲同工之妙。

  之所以前几次清剿都无果,那是附近的庄户人家当年多少受过人家恩惠,顺手一指就指向了渭南县内的零水流域。

  反正也没撒谎,沱水本身也是零水的支流不是?

  所谓的钱粮买平安,也就是默契地还当年的恩情。

  北方的土围子,凭那点人手真打不下来。

  这个内幕,潘金凤没法说出口,自己心知肚明即可。

  潘沱零肯吐露“盗贼”的底细,除了是为自家丫头着想,更是因为恩情有尽时。

  你总不能指望一时的恩情,赖我一辈子吧?

  再说,一腔热血早就冷却了,现在要顾妻儿老小,更担心扯上通匪的罪名。

  沱水边上的小村落,与外面并没有太大区别。

  黄土,绿粟,鸡鸣,犬吠。

  破旧扭曲的土墙,剥落的土坷垃,剩不了多少茅草的屋顶,在述说着匠人的业余。

  步兵团分散,将这方寸之地包围得水泄不通,木枪如林,长弓引箭,彭排(盾牌)举起,借着石榴树遮挡。

  谨慎二字,他们做得很到位。

  十余妇孺面有菜色、眼神麻木,连一点闪避的意思都没有,任由辅兵持着皮条上前捆人。

  十余鹑衣百结、面如老树皮、头上胡乱结了个发髻的汉子,手持早就崩了几个口子的横刀,默然坐视府兵捉走妇孺。

  从握刀姿势来看,柯斜就能断定,这些人根本没有受过专业的操练,厮杀的水平未必比自己强了。

  要说能让柯斜忌惮的,则是他们满带死志的眼神。

  死都不在乎了,还怕个残?

  除非能一击致命,否则上前厮杀还得掂量一下。

  柯斜惊讶地听到,县丞昝君玄开口了!

  “刘微道,想不到你还活着。”

  刘?刘硕德那个刘?

  柯斜眼神闪烁,在盘算着能不能将刘硕德拉下水。

  某人的脾气从来就不是太好,记仇。

  “当年处处仁德、企图以一己之力挽救已崩塌隋朝的新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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