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摁血押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痛,嘶哑着喉咙悲嗥道:“少爷!你不能……”。
苍白而修长的手应声一顿,随即颤抖着摁上了文书,暗红如极品河东葡萄酿一般的鲜血迅在细腻的绢纸上散开成一片艳丽的桃瓣,在冬日万物凋零的凌州是如此夺人眼目,美轮美奂!
“上面没填人数,要多少就征调多少!”,向自己坐骑走去的唐离转身间依然不忘向那吏员露出一个他熟悉的笑容。
呆呆的看着唐离的背影,那吏员的眼泪莫名的滚落出来,顿了片刻后,他才疯狂催马狂奔而去。
就在那吏员将要到达长街尽头时,城头处蓦然传来一声巨大的闷响,这闷响声虽然低沉,却如同冰封一冬的黄河解冻一般,有着直入心灵的震撼,如此撼天动地的声响使整个凌州都有片刻的失声,而在这片刻灭绝一切的静寂之后,随之响起的是凄厉的哭喊声。
“城破了!破了!”,奔驰的健马蓦然止蹄,失神的吏员回身将一双空荡荡的眼神看向唐离。
“破城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让唐离心下一空,抓向马鞍的手也就此停在了半空,只是片刻之后,随着一声如释重负的长叹,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一片笑容,这笑容是如此的轻松而又真诚!
收回抓向马鞍的手,唐离反臂拔出鞍袋中的翠羽长剑,一拍马任其自生自灭后,看也不看唐七二人,就此转身向长街尽头的十字路口走去,而那十字路口各方所通处,便是数日来被猛攻不止的凌州城楼。
路过那吏员身边时,唐离顺手抽回了被紧攥着的征调文书。
黑翻飞,身披的红云大氅逆风拂动,安步缓行的唐离就这样一步步向前走去,他那朔风中的身姿便如同初春踏青而出的山人隐士,孤独而飘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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