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哭得沾湿手帕的母亲,跪体弱不能行的二叔,也跪出门前千拦万拦的父亲。
楼荪本来已高高举起马鞭,看到他冷硬的表情,又双眼含泪地放下了:“你糊涂啊。”
楼母这才敢上来抱住他:“我儿!”
“太子可有怪罪于你?身上可有伤?那些人可曾欺侮于你了?快叫母亲看看......”
楼荪尚且为朝廷命官,轻易没有性命之忧。
可是她儿回回从太子府回来都是伤痕累累,如何叫她这个做母亲的不担忧伤怀?
楼术这才垂首,声音里仍含着几分生疏冷硬,楼荪一听便知他这最重情重义的长子是对太子彻底失望了:“没有,太子只让我带回砚台。”
楼荪重重坐下。
砚台之事他很清楚,是以明白太子此举是彻底与楼家划开界限了。
楼母却落下泪来:“只有这些了吗?你只知道诓骗你母亲,说一些没有被责罚的傻话,你可知道我每日居家,多担心再也见不到你们父子了!”
楼家二叔也叹:“太子此次是真的触犯龙颜了。”
他们现在这关着门,是以不必担心这话流传出去,连一向谨慎,不轻易议论皇室储君之事的楼荪都不想去阻止了。
太子今日出言为他周全,跪下接旨虽说是全了太子府一时的体面,可是之前种种过错,终究是越不过去。
太子被废一事已是定局。
傍晚时,他还听宫中传来消息,说圣上看了太子写的罪己诏,大怒,楼荪便知太子是不肯善罢甘休,直到现在仍然是阴鹜冷漠地想叫天下人都赔偿这罪过。
从这方面来说,楼家在此时退隐,确是好事。
只是择主失误,日后他儿和楼家子孙的仕途,恐怕就要就此断绝了。
楼术也知道,可他只是跪在地上,听父亲叹息。
他从来不在乎官运。
被选为太子伴读时,他也曾为那翩翩储君的气度折服,想要辅佐殿下成为一代明君。
可是不堪受辱的心智脆弱得太快,他和父亲百般劝和,也无力回天。
从前太子门客何其之多,如今门庭寥落,难道是因为他们无能无为,不敢谏言?
是殿下不肯躬过自省,他与楼家已仁至义尽!即使仕途止步,他也不愿拉着整个楼家陪破落的太子府一起深陷。
楼荪知道没有转机:“太子与吾,休矣!”
入夜时如一掌扇纳凉,谈起陛下因罪己诏大发雷霆,让太子入宫解释为何挑拨手足之事。
本来这等时候都已宵禁,天子脚下不该如此热闹,但太子被废之事重大,在圣旨传达下来之前便已满城风雨,不知多少百姓盼着重立储君,如今反而是顺应民意了。
因此楼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冷淡翻书:“以后不必再传话了。”
楼家和太子府再无牵扯,楼家为避嫌也不会再有子孙入仕,不管他如何被发落责罚,楼家也不能被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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